在尼日尔争取移民权利得到有效保护

18岁的法图（Fatou）*是几内亚人，她渴望有尊严地生活，可以远离贫困。“我就是想离开几内亚。这里有太多的问题，我们不能留在这里。”30岁的恩万库沃（Nwankwo）*是一位尼日利亚青年，他渴望前往欧洲：“我是一名程序员。我想拥有更好的未来。”

敲诈、逮捕、拘留、驱逐出境

和大多数决定移民的西非人一样，法图和恩万库沃移民的原因复杂多样。对恩万库沃来说，他这样做主要是因为经济和教育机会有限。对法图来说，环境问题、原籍国医疗条件落后以及家庭问题迫使她移民。

与其他许多移民一样，他们在每个检查站都受到敲诈勒索、还受到过任意逮捕和拘留、被驱逐出境，而且还遭受了国家和非国家行为者施加的酷刑以及身心折磨。这些侵犯和践踏人权的行为往往不受惩罚。移民被迫依靠“协助者”获得住处、医疗和寻找工作，因为他们担心如果通过正常渠道会被逮捕。

法图回忆道：“我曾在马里工作过，但警察抢走了我的钱，还折磨我。在布基纳法索，由于没钱付给宪兵，我在监狱里呆了24天。在尼日尔，我打工三个月，攒够了去欧洲的费用。后来我去了利比亚，在那里坐了3个月的牢。我们在监狱里备受折磨。我的家人花钱把我救了出来。我们被带到海边，一共有130人。我们乘坐的船只发生了意外。有些人死了，我和其他人获救了。我逃到阿尔及利亚，被士兵抓住，并被扔到塔曼拉塞特的沙漠里。我好不容易到达阿萨马卡（Assamakka），从那出发和其他人一起乘车前往阿尔利特（Arlit）。在遣返途中，他们会拿走你的钱。”

恩万库沃解释道：“我乘车离开拉各斯（Lagos）前往尼日利亚北部的卡诺州（Kano）。从那里出发，经过津德尔（Zinder）和梅穆贾（Memouja）村到达阿加德兹。我花钱雇了个司机才开到那里。我还从阿加德兹（Agadez）花钱雇了个司机去利比亚，然后在那儿的沙漠里呆了几天。我们有21个人。当时没有水也没有食物。一些利比亚人出卖了我们。我在监狱里呆了11个月，还在里面遭到了殴打。最后，一个朋友花钱把我救了出来，然后帮我返回阿加德兹。”

和许多试图通过不同路线到达欧洲的移民一样，法图和恩万库沃经过尼日尔，然后又被迫返回尼日尔。该国作为过境之地，在一定程度上充当了前哨，帮助减少人口向北非和地中海地区流动。

尼日尔——撒哈拉以南非洲移民的过境区

尼日尔，特别是阿加德兹地区，作为西非通往撒哈拉的门户，历来是西非人的贸易和交通枢纽，根据非洲国家经济共同体（西非经共体）条约，西非人可合法往来于此。这里却也是偷运移民者的有利可图之地。

贝希尔·阿玛（Bachir Amma）曾在2001年至2016年期间从事偷运移民活动，现担任阿加德兹前移民服务提供者协会主席，他强调：“随着每周大约2000到3000人的移民大量涌入，人们赚了不少钱。每个人都在工作，市场在泡沫化，钱在流通。”

打击偷运移民行为的2015-036号法律改变了这一局面。这部法律于2016年实施，旨在阻止人口向利比亚和阿尔及利亚流动。然而，这也阻碍了尼日尔境内外国人和国民的流动。贝希尔解释道：“人们以前有工作，但现在却被告知他们的工作是非法的。你想让他们去做什么？如果一两年都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帮助他们接受培训，大多数前偷运移民者就会重操旧业。即使这意味着他们和移民要冒着生命危险。”

事实上，第2015-036号法律迫使移民寻找越来越危险的移民路线，从而导致了侵犯人权的风险增加。

“自这部法律实施以来，很多人失去了生命，被遗弃在沙漠中。以前，移民到达阿加德兹后，他们会住在贫民区（移民在等待前往北非时住的地方），并有权去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现在，移民到达之后，要继续被关在偷运移民者的房子里，直到离开为止。”

有效保护移民权利的“承诺计划”

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尼日尔制定了“承诺计划”（“保护移民：司法、人权和偷运移民”）。该计划是联合国人权高专办西非区域办事处与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联合国毒罪办）的一项联合举措。计划旨在通过基于人权的方法，加强打击西非区域的偷运移民活动。

自2018年11月该项目启动以来，联合国人权高专办一直致力于提高尼日尔的能力，以制定基于人权的偷运移民应对措施，并有效解决与非正常移民有关的侵犯人权行为。设在达喀尔的联合国人权高专办西非区域办事处的主任安德烈亚·奥里（Andrea Ori）认为，该计划转变了视角，“不再把移民视为负担，而是视为人类”。

通过这一项目，联合国人权高专办将加强保护移民权利，并加强为其提供司法救助。联合国人权高专办还将努力防止和减轻在尼日尔的移民（包括法图和恩万库沃）遭受的创伤和非法待遇。联合国人权办将派遣移民权利评估团，向国家人权机构、法律助理/法律机构和民间社会行为者提供技术和法律援助，并向从事移民人权工作的民间社会组织提供赠款。

移民一旦踏上前往阿加德兹的道路，他们的权利就会受到影响。“他们会受到威胁，途中还会被警察敲诈勒索。在到达阿加德兹后，他们会被禁止外出。何谈自由行动的权利？无论他们身处西非经共体哪个地区，都本应能够自由出入。”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承诺计划”是以人权为本解决偷运移民问题的创新举措，但仍有必要在整体移民治理中采用以人权为本的做法，将移民置于移民法律和政策的中心。以人权为本的做法可以为移民以及原籍、过境地和目的地社区带来更好和更可持续的结果。随着《移民问题全球契约》获得通过，会员国核可了基于人权的国际移民治理路线图。

恩万库沃决心再次尝试：“将来我仍会尝试前往另一个国家。但是我有生之年不想再冒这样的风险了。”法图在首次移民尝试中就遭受了心理创伤，现在她想回到国内：以前我想出国。现在我想回家，虽然我一无所有，但是我想看看能做些什么。我们需要做出改变。政府必须考虑到青年人的处境。我们正在遭受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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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均为化名。

2019年1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