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达布尔:重构马来西亚的移民叙事
2024年7月15日
马来西亚新闻频道Astro AWANI的广播记者梅利萨·伊德里斯(Melisa Idris)表示:“我喜欢我们在这里创造的这个小小的安全空间,是家人和食物把我们聚在一起。我在这里感受到的人性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多。关于达里达布尔的一些事真的令我十分触动。”
伊德里斯刚刚结束在马来西亚吉隆坡克钦难民学习中心的聚餐,她觉得自己今天吃得比平时要多。这是达里达布尔运动(Dari Dapur campaign)今年第三次举办聚餐活动,马来西亚人和该国的移民工人及难民社群共聚一堂,品尝能唤起家乡记忆的菜肴。
但伊德里斯当天并不是为了报道新闻而参加活动的。她是作为达里达布尔运动的发言人之一来到现场。该运动以拍摄系列旗舰纪录短片的方式,将马来西亚一些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与移民社群聚集起来,组织众人一同做饭、共享餐食,并在这一过程中倾听彼此的经历、希望和梦想,大家成功地在食物这一能够将跨区域和跨世代的所有人团结起来的事物上找到了共同点。
一些人讲述了自己失去家园、家庭分离、在拘留期间受到虐待的经历,以及对变革的希望。其他人则思考了找到与马来西亚当地人之间的共同点以及讲述自身故事的重要性。
达里达布尔(英文意为“厨房的故事”)是联合国人权办叙事变革全球倡议#挺身维护移民人权运动(#StandUp4Migrants)在马来西亚的分支项目,是办事处继2022年9月在澳大利亚发起我的精彩经历(MyGreat Story)运动后在亚太地区的第二次尝试。这项运动是由人权办与总部位于吉隆坡的社会影响制作团队untitled kompeni合作发起的,旨在改变与移民有关的言论,从而将不同社群聚集起来并维护所有移民工人、难民和其他流动人口的人权。
不管是在马来西亚还是世界其他地区,移民叙事正在日益走向危险、排斥和分裂,而达里达布尔运动则围绕马来西亚人与移民和难民的共同经历和价值观提出了一种新的叙事方式。这些短片在社交媒体和其他公共平台上吸引了数百万人前来观看,获得了极其强烈的积极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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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只有当人们不理解你、不知道你是谁、不了解你的背景,或者你不讲述自己的故事时,他们才会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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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兴亚难民普林斯(Prince)
马来西亚是亚洲大陆上最具多样性的国家之一,这种多样性离不开其丰富的移民历史。马来西亚有大约300万有证件移民、200至400万无证件移民以及18.8万难民。移民工人约占该国劳动力的五分之一。马来西亚政府承诺维护对境内不同文化、语言和宗教的尊重,宽容、理解和接受的价值观也被明确载入其《宪法》。
由联合国人权办委托进行的研究显然,大多数马来西亚人都看到了移民给该国经济和社会带来的好处,“达里· 达布尔运动”也是基于这项研究而设计的。但也有一些人表示,移民带来的复杂的融合和文化问题令其感到畏惧。
在共享餐食中环游世界
研究还表明,绝大多数马来西亚人都认为尊重人权是体面社会的标志,每个人都应该享有平等权利。约63%的人表示,如果每个人都能获得支助,社群也会更加强大;超过一半的人认为应该帮助他人,无论对方是谁、来自哪里;约35%的人认为,逃离迫害或战争的人应该受到欢迎,还有同样比例的人对那些无法在原籍国获得医疗保健、教育、食物或体面工作的人表示欢迎。
联合国人权办亚洲及太平洋地区移民问题高级顾问皮亚·欧波罗伊(Pia Oberoi)表示:“对许多马来西亚人来说,移民是一个复杂且往往抽象的问题,但讲故事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可以穿透其他嘈杂的声音。我们的研究发现,人们确实想听到和看到流动人口的日常生活,想理解和欣赏我们之间的共同点而不是分歧。”
行为科学是人权的核心
在一个炎热的6月午后,通常非正式的午餐会招待了一位特殊客人——高级专员福尔克尔·蒂尔克(Volker Türk),他最近正在对马来西亚进行正式访问,这处难民学习中心是他行程中的一站。
蒂尔克表示:“这个社区里有马来西亚人以及来自不同国家的移民工人和难民,真的给人一种大家因为食物和共同的经历而聚在一起的感觉,非常美好。”
联合国人权办在开展达里· 达布尔和我的精彩经历运动的过程中进行了丰富研究,并借鉴这些研究结果编制了一份有益指南,以此为亚太地区希望开展公共叙事变革运动的民间社会行为者提供支助,对抗关于移民和人权的有害和非人化言论。
这份题为《构建以人权为本的移民叙事:达里· 达布尔的故事和我的精彩经历》的指南概述了以行为科学为基础的八步方法论,是联合国人权办在研究和制定如何在马来西亚和澳大利亚这两个试点国家开展#挺身维护移民人权运动(#StandUp4Migrants)时所遵循的指导原则。
行为科学指对人们的行为、决策和对环境的反应做出循证式理解。理解个人和群体行为的驱动因素对于设计有影响力的叙事变革干预措施、影响社会态度转变以及实现有效的社会和行为变革至关重要。联合国人权办正越来越多地将行为科学作为其改进任务执行和实现人权目标的一种手段,从促进态度和行为的改变,到立法、政策和社群层面的干预。
蒂尔克表示:“行为科学正在人权事务方面显示出巨大潜力。它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人们的行为方式及其做出的选择。它可以为我们指明工作的受众。
我们在本指南中概述了我们所遵循的八个步骤,希望以此为有意开展类似公众参与运动的民间社会行为者和其他利益攸关方提供具体的支助。我们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受到启发,加入改变移民叙事的队伍,共同朝着平等和尊严的未来前进。”
在世界各地,移民往往都被定性为社会问题,流动人口只意味着挑战和成本,例如在经济或社会层面。有害的叙事会使得对移民的误解和成见或围绕移民的虚假信息长期存在,并可能导致对流动人口的非人化侮辱。
这些叙事往往植根于仇外心理和种族主义,会强化“我们和他们”的对立观念,从而导致处于弱势的人们被排斥社会之外。人们如何看待和谈论移民及移民问题,在保障移民、难民和其他流动人口的平等和人权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欧波罗伊表示:“健康和充满活力的社会应该是崇尚多样性和共同人性的社会。人们会积极挺身而出反对仇恨和歧视。还会颂扬正义、尊严、平等和尊重所有人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