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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决

保护和尊重逝者,让人得以为人

2024年7月5日

在墨西哥科阿韦拉州,一名妇女望着一排排装有腐烂尸体的箱子,这些死者的身份等待辨认。
© 人权高专办/Vincent Tremeau

2021年4月,智利和阿根廷公民、法医莫里斯·蒂德博尔-宾兹被任命为联合国法外处决、即决处决或任意处决问题特别报告员。在人权理事会第五十六届会议上,他提交了一份关于保护死者的报告。蒂德博尔-宾兹分享了他的看法,回答了为什么保护死者是一个人权问题,以及为什么他建议就保护死者问题制定一项基于人权的指导原则,以消除国际法下对死者的保护程度参差不齐的状况。

为什么需要保护死者,为什么需要从人权角度出发?

保护和尊重死者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因。自人类诞生以来,这一观念在所有文化和宗教中普遍存在,并在世界各地的宗教、文化和社会习俗以及国家法律或适用于战争时期的国际人道主义法中受到规范。

我决定从我的职责角度来讨论这个问题,建议基于国际人权法制定详细的指导原则,以在任何情况下保护死者遗体,特别是在疑似非法死亡受害者案件中。

为什么应从人权视角调查所有非法死亡案件?

各国和当局对所有或属非法死亡案件的调查并不是一种选择,而是国际人权法规定的义务。为了妥善调查疑似非法死亡案件,保护受害者遗体是以符合国际标准(包括《明尼苏达规程》)的方式进行调查所必需的,这显而易见且合乎逻辑。

另一方面,家属有权哀悼和收回已故亲人的遗体。

为什么保护死者的一切措施都应以家庭和社群的需求为核心?

这是其家人的基本权利:有权知晓其亲人的命运,无论是失踪还是死亡。与此相关的是了解真相权,即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以及司法权、生命权和赔偿权。赔偿措施关系到保证不再重演,打击有罪不罚现象是避免此类事件重演的第一步。

所有这些都要求必须按照国际标准迅速进行死亡情况调查,同时也必须彻底、完整、透明、可信。其中的两个基本概念是调查的独立性和公正性,以确保无论调查结果如何,都是可靠、可信的。

Man participates in panel.

联合国法外处决、即决处决或任意处决问题特别报告员莫里斯·蒂德博尔-宾兹在第五十六届会议上向人权理事会提交他的最新专题报告。©人权理事会/Renatha Amaral

我从南美洲失踪者和被独裁政权杀害者的家人那里学到了很多关于保护死者的知识,即使不是全部。他们希望利用法医学寻找、识别和确定被独裁政权强迫失踪和杀害的亲人的死亡原因及性质。

联合国法外处决、即决处决或任意处决问题特别报告员莫里斯·蒂德博尔-宾兹

保护死者与保护其他人权有何关联?

保护死者遗体或遗骸,特别是因人权受侵犯而死亡的人,尤其是生命权遭到侵犯,在许多情况下关系到受害者及其家人的其他权利。这种情况给家属造成的直接痛苦,特别是对于失踪者家属而言,可以等同于酷刑。当家属无法接触到尸体、受害者的尸体被肢解或销毁、死者的尊严得不到尊重时,一系列权利都会受到影响。

我的建议不仅旨在确保各国履行调查所有疑似非法死亡事件的义务,保证能够接触、保护和照料受害者的遗体,而且还延伸到一系列其他权利,并强调保护死者尊严。

主要挑战是什么?

既没有一套明确的规则,也没有指导原则来提醒各国在任何情况下都有义务保护和尊重死者遗体。另一个挑战是缺乏资源和相关专业知识。在其他案件中,非法死亡的肇事者故意销毁或试图藏匿受害者遗体,以逃避调查。

制定详细指导原则旨在解决这三个方面的问题。当然,如果有人故意销毁尸体,指导原则的存在并不能阻止这种行为,但它能在合适时机将事实与被违反的国际义务进行比对时更清楚地确定责任。

各国可以在这方面相互帮助,确保所有死者,无论其出身、社会地位等如何,都得到有尊严的对待。所有人作为人类都享有同等的尊严,死者也不例外。

您观察到了哪些良好做法?

我在报告中指出,有志者事竟成。我认为,即使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也是如此,这一点非常重要,报告中列举了许多良好做法。其中最著名的良好做法是军人公墓。但是,例如涉及与武装冲突无直接关系的死亡受害者得到应有的尊严对待的案例,报告在某些情况下提到了移民尸体的管理。在意大利南部的卡塔尼亚,多地的社区、市政当局或当地民众自发建立专门的公墓,埋葬从海里打捞上来的身份不明的移民尸体,并始终确保无论尸体状况如何,都能以有尊严的方式埋葬。他们保存着这些移民尸体的所有信息,这些信息可能在未来确认死者身份并向其家属归还遗体时有所帮助。这是一个美好的例子,在缺乏资源的情况下,非常本地化的社区却具有人性化的视野,以非凡的方式采取行动,这也提醒我们牢记《世界人权宣言》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