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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罪不罚

“妇女、生命、自由”抗议活动——幸存者希望结束伊朗有罪不罚现象

2024年3月26日

2022年10月2日,法国巴黎,游行队伍中的一名抗议者正在声援伊朗“妇女、生命、自由”抗议运动。© Maylis Rolland/Hans Lucas via Reuters Connect

贝纳兹·阿马尼(Behnaz Amani)表示:“他们把我们分成两派,好像是他们在反对我们,好像这个国家属于他们而不属于我们。从他们逮捕我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停地告诉我,他们希望我离开伊朗,再也不要回来,因为我不配得到他们对女性的尊重。但我从未看到过这种尊重。”

2022年9月,22岁的伊朗库尔德族妇女吉娜·玛莎·阿米尼(Jina Mahsa Amini)因被指控未遵守伊朗强制性的头巾法而被捕,随后在拘留期间死亡,于9月16日引发了席卷伊朗全国的“妇女、生命、自由”抗议活动。阿马尼曾是伊朗的一名学者。她因参与抗议活动而被监禁。

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在2022年11月24日通过的第S-35/1号决议中设立了伊朗问题独立国际实况调查团,以调查与这些抗议活动有关的侵犯人权的指控。实况调查团在瑞士日内瓦向人权理事会第五十五届会议提交了报告。

为编写这份报告,实况调查团收集了27000多项证据,与受害者和证人进行了134次深入访谈,并收集了数字和法医专家以及国内法和国际法专家提供的证据和分析。实况调查团还审查了政府的官方文件和伊朗人权高级理事会的41份报告,并与伊朗“调查2022年动乱特别委员会”进行了交流。

实况调查团指出,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应对国际法规定的严重侵犯人权行为负责,包括非法杀戮和谋杀、不必要和过度使用武力、任意剥夺自由、酷刑、强奸、强迫失踪和基于性别的迫害,以及基于种族和宗教的歧视。实况调查团发现,这些侵犯人权行为对妇女、儿童以及族裔和宗教少数群体成员的影响尤为严重。

Caption: Dr. Behnaz Amani, who spent two months in prison for supporting the Women, Life, Freedom movement, was able to flee Iran in February 2024. ©OHCHR/Petre OPREA

贝纳兹·阿马尼博士因支持“妇女、生命、自由”抗议活动被监禁两个月,于2024年2月逃离伊朗。© 人权高专办/Petre OPREA

阿马尼和抗议活动镇压事件的其他幸存者来到了实况调查团在日内瓦的报告会现场。她想确保自己能尽一份力,讲述普通妇女和女童鲜为人知的故事。她表示:“她们对这个世界来说无足轻重。”

阿马尼表示:“我希望实况调查团能让伊朗伊斯兰共和国为其不人道的行为负责。在监狱里,我们所有人每天都在哭泣,或者用线把我们的愤怒、恐惧和沮丧编织成美丽的手镯,送给我们的父母、家人和朋友。我常对我的狱友说,我希望每一个肇事者都必须为每一滴血、为我们所经历的痛苦负责。为我们所有人。有许多人和我们一样,他们不能无视我们。”

“妇女、生命、自由”抗议活动主要由妇女和青年领导,呼吁来自不同族裔、宗教和社会经济背景的妇女、男子和儿童采取行动。作为回应,伊朗动用了整个安全机构来镇压抗议者。据实况调查团称,时至今日,受害者家属、记者、人权维护者、律师、医生和其他人仍然因为表达观点、支持抗议者或为受害者寻求真相和正义而遭到镇压。

为了表示对抗议活动的支持,阿马尼签署了一份要求释放大学生的请愿书。结果,她先是受到大学安保人员的审讯,然后在家门口被捕,并被送往Qarchakwomen监狱关押了近两个月。现在,她被禁止在伊朗工作或发表文章,她的工作经历也被抹去了。

对阿马尼来说,全球正在经历“第三次世界大战”,世界各地冲突中的妇女所遭受的残酷对待几乎如出一辙。“但人们的声援情况则完全不同,”她表示。

要求对镇压行为进行问责

Caption: Zaniyar Tondro lost his right eye to a pellet gunshot during the protests. ©OHCHR/Petre OPREA

贾尼亚尔·托德罗在抗议活动期间因被粒弹枪射中而失去了右眼。© 人权高专办/Petre OPREA

实况调查团已确定,安全部队在没有迫在眉睫的死亡或重伤威胁的情况下对抗议者使用了致命武力。据估计,在伊朗31个省中的26个省,有551名抗议者被杀,其中包括49名妇女和68名儿童。受伤的妇女和男子人数相近。

在拘留期间,伊朗国家当局对受害者严刑逼供或进行恐吓、羞辱和惩罚。实况调查团还发现,抗议者和旁观者的眼部大面积受伤,导致视力丧失,实际上是给他们打上了终身“烙印”。

年仅17岁的贾尼亚尔·托德罗(Zhaniyar Tondro)在抗议活动中两次被粒弹枪射中,并在第二次中弹时失去了右眼。他在医院昏迷了五天,期间癫痫多次发作。现在,托德罗戴着义眼,脑中仍留有一颗子弹。由于害怕被监禁,他逃离了伊朗,临行前匆匆见了母亲和兄弟姐妹一面。

托德罗表示:“离开伊朗就像把一个孩子从母亲的怀抱中抢走。我无法不去想这件事,也无法不去想还留在伊朗的家人。除了和我一起离开的父母,我的姐姐和祖父还在那里。我每天都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和许多幸存者一样,托德罗也是从避难国来到日内瓦,他认为自己有责任放大伊朗抗议活动镇压事件中其他幸存者和受害者的声音。他表示,实况调查团所做的工作是向外界揭露伊朗伊斯兰共和国所作所为的方式之一。

他补充说:“目前所能做的对我们帮助最大的事情就是将伊斯兰革命卫队列入恐怖分子名单,把伊朗送上国际法院,起诉所有向我们开枪的人。”

实况调查团发现,伊朗当局阻止并阻挠受害者及其家属获得补救的努力。它强调,受害者面对的是一个缺乏独立性、透明度和问责制的司法系统。实况调查团呼吁各国“对国际法规定的所有罪行适用普遍管辖权原则,不受程序限制”,设立受害者基金,并向那些因抗议活动逃离伊朗迫害的人提供保护,包括给予庇护。

在人权理事会会议期间,萨拉·侯赛因(Sara Hossain)代表实况调查团指出:“妇女和男子、男孩和女孩在跳舞、高呼和书写口号或按汽车喇叭等和平声援行动中遭到毒打和逮捕。”

她补充说:“……受害者、证人和家属向我们讲述了他们的故事,他们的勇气凸显了国际社会声援的必要性,同时必须采取具体措施支持受害者,包括探索伸张正义的途径。如果不追究在2022年9月16日开始的抗议活动中实施侵权行为者的责任,就无法打破有罪不罚的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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