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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话 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

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扎伊德•拉阿德•侯赛因在人权理事会第二十九届会议关于移徙者人权的互动对话上的发言

2015年6月15日

2015年6月15日

主席先生,各位阁下,尊敬的同事们,

我很荣幸有此机会与各位分享我对国际社会未能保护移徙者权利的日益加重的警觉性。正如我在本理事会反复强调的那样,冲突,迫害,治理不善和严重侵犯公民、政治、经济、社会与文化权利的现象迫使数百万人离开自己的国家,在其他地方寻求安全和机遇。他们在太多的情况下都会遇到更多的剥削、歧视和暴力,再加上严格执行的拒绝入境许可做法。

不论他们是否拥有签证,这些都是人类,和今天我们所有人拥有同样的人权。他们有自己的面孔:年轻和年老,女人和男人,以及儿童——有时有人陪伴,但在许多情况下也与父母分离。他们逃离暴行;逃离严重的贫困;逃离连基本服务都无法获得、且法治败坏的场所。我对移徙者频频被恶魔化感到震惊和羞愧,我们在许多国家中都看到这一现象,而这些国家的人们正享受着繁荣、和平与惬意。我呼吁你们所有人表明立场,反对这种十分危险的趋势。主席先生,

当人们无法使用正规渠道逃离压迫、暴力和经济上的绝望,他们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尝试寻找非正规渠道。这并没有让他们成为罪犯。这没有剥夺他们受到有尊严待遇的权利。相反,他们的脆弱性呼唤着人性——而促进这种方针的,是对其困境的尊重,对其作为人类之基本权利的尊重。

我也要用最强烈的措辞反对“移民是负担”的观念。相反,如许多研究所示,作为工作者、消费者和纳税人,他们为所有社会的经济增长做出贡献。多年前,难民署传播了一幅海报,上面有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脸,上方还有这样的文字:“难民带给其新国家的并非只有一大堆行李。”我想请我们所有人反思一下难民和移徙者发挥的勇气、坚忍、适应力和刚毅。移徙是每个现代国家经济与社会生活的必要部分,它也塑造了人类家庭几乎每个成员的历史。会场中只有极少数人可以声称自己或自己的祖先从未从移徙中受益。

然而在世界各地,许多弱势的移徙者必须在非常危险的状况中生活和工作,对当局十分害怕,不敢抱怨。他们往往被剥夺了基本权利,包括工人权利,也是歧视和虐待的目标。我们都了解欧洲和东南亚海上援救方面的致命危机。我们也必须关切那些试图进入澳大利亚和美国的人,关切全球各地移徙者经常受到的虐待——包括海湾合作委员会的许多国家——还要关切南非近期令人震惊的暴力。

主席先生,

地中海移徙者的死亡人数是令人深为警觉的问题。它确定无疑地显示了军事威慑和强制性政策会失败。如果没有其他可用的选择,那么——和许多欧洲人过去在类似环境中已经做过的一样——人们会冒着巨大危险,为自己和子女寻求安全。他们被驱使选择更危险的道路,可能会落入贩运网络之手——有很大风险面临暴力、绑架和敲诈以及其他严重人权侵犯。

我要称赞欧盟近期决定用更全面的办法解决移徙问题,称赞最近在地中海加强的搜救行动。但我要欢迎采取更大胆的举措来接纳这样的观念:欧盟在所有技术水平上都需要、且应该欢迎更多的移徙。正如移民人权问题特别报告员所提到的——我们很快将听到弗朗索瓦·克雷波(François Crépeau)的发言——欧洲完全有办法在很多年内让那些由叙利亚和其他地方冲突带来的一百万难民受到庇护。这只占到欧盟总人口的0.2%——与黎巴嫩相比,后者接纳了占其人口26%的难民。当前对成效不高的边境管制体系投入的资源可以被用到增加正规移徙渠道的收益方面。

各国可以自由对劳动移民开放或关闭边境。但如果它们不愿意批准《保护移徙工人权利国际公约》,就可能鼓励雇主剥削移徙者,特别是在后者无证的状况下。我要敦促欧盟全体国家充分落实所有移徙者和移徙工人的权利,包括劳动权和人权。

我也要敦促领导人加强打击对移徙者日益偏执的现象,这往往充斥着种族主义和宗教仇恨,并由政治利益所鼓动。他们的大陆上飘荡着一个幽灵,这就是世界上组织最精密且有高效得令人恐怖的灭绝种族。每位欧洲领导人——实际上是每个欧洲人——都知道,种族和宗教偏见是易燃的:如果未受到正当对待,它能够、也会引爆暴力之火。

主席先生,

地中海和东南亚海上的危机有着必然的相似性。多年来,人们一直在逃离缅甸境内的迫害, 以及孟加拉国境内的贫困,特别是通过贩运和走私团伙。他们的出逃在上个月更加显而易见,当时泰国正在打击非法贩运,船长和船员抛弃了载满乘客的船只。多艘船只在抵达邻近国家的海岸时被推回海上,数以百计的人们葬身海上。此外,上个月在泰国和马来西亚还发现了集体坟墓,里面有被认为是人口贩运和走私团伙的受害者尸体。其中大多数受害者据称是来自缅甸的罗兴亚人。

近年来,缅甸人已经开展了重要且可能带来转变的改革,加速经济发展,放松对公民和政治权利的限制。但这些进步与罗兴亚人受到的严重体制性歧视并不吻合,也与若开邦内影响所有社区的普遍发展不足不相匹配。

130万罗兴亚人中的大多数人被剥夺了公民身份。在若开邦内部,他们的行动受到严重限制,这对其获得服务的能力、农场和几乎所有类型的就业都造成直接影响。我办事处也记录了持续出现的安全人员针对罗兴亚人的即审即决、强迫失踪、任意逮捕、酷刑和性暴力指称。

这种迫害模式必须被视为罗兴亚人出逃的驱动力。我也担心这会引起极端分子的兴趣,正如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塔利班最近的声明所述,这可能造成灾难性后果。

主席先生,

澳大利亚对移徙者到来的对策对其地区邻国设定了糟糕的标准。当局也参与了国际水域上让船只掉头或将其推回海上的做法。寻求庇护者也被监禁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和瑙鲁的羁押中心,他们面临的状况被酷刑问题特别报告员的报告称为《禁止酷刑公约》所定义的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待遇。它们还侵犯了《儿童权利公约》,正如澳大利亚人权委员会合理指出的那样。即便是被承认为急需保护的难民也无法获准进入澳大利亚,该国已经与一些可能准备不足、无法提供任何持久解决办法的国家设定了重新安置安排。

这类政策不应该被任何国家当作榜样。考虑到当前大多数澳大利亚人自己就是移徙者的后代——还要考虑到这个国家维持着相当规模的正规移徙与安置方案——我对该国政治家向这些男女老幼表现出如此大范围的敌意表示困惑。

主席先生,

去年,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将那些越过美国和墨西哥边境的无人陪伴儿童的处境称为“人道主义危机”,因为他们的人数急剧增长,其境况也出现恶化。其中多数人曾是为了逃离萨尔瓦多、危地马拉和洪都拉斯境内犯罪团伙不受约束的暴力,以及剥削、社会排斥和歧视。

到今年目前为止,这类人的数量大约减少了一半。造成人数减少的一个因素是墨西哥南部边境军事化日益严重。而与此同时,来源国并没有改善推动这批人移徙的条件。要解决这一状况,就需要集中关注为何移徙,而不仅是如何移徙。只要有问责,法治,包容,对人们享有基本服务的权利的尊重,拥有自我表达和经济进步的机会,人们就不会冒着自己和子女的生命危险,试图出逃。

我也注意到,美国保持着全球最大的移民拘留基础设施,每年花费约20亿美元。被拘留的移徙者往往忍受着不适足的条件,包括缺少保健、暴力和过度拥挤。目前急需拘留的替代方针。特别地,基于移民身份拘留儿童构成对儿童权利的侵犯;拘留绝不会符合儿童的最佳利益。

主席先生,

海湾合作委员会各国从移徙工人的贡献中获得了巨大收益。然而我们在多个国家看到了普遍的权利侵犯,包括人身虐待;不充分且任意克扣的薪水;不人道的工时和工作条件;没收护照;不安全的住房。受虐的移徙者往往没有可以寻求补救的有效机制。他们的死亡率如此之高,以至于在尼泊尔——海湾合作委员会各国境内许多移徙工人的来源地,有人提议在加德满都机场建立一座副楼来安放运回本国的棺材。

我必须坚决地提醒海湾合作委员会各当局以及在其国家活跃的雇主,他们应按照国际法要求,遵守有关移徙工人的人权和劳动权利标准。若不这样做将令人震惊,特别是在那些极度依赖移徙工人帮助的国家。卡法拉(Kafala)赞助体系使多种侵害移徙者人权和劳动权利的做法成为可能,它应该立即被废除,私人雇佣机构应该受到正规管理。

主席先生,

我极为担心近期在南非的暴力,它造成了七人死亡,数百人受伤,数千人流离失所。仇外袭击,包括煽动暴力和不容忍的仇恨言论,都应受到公开谴责和起诉。我相信,当局会采取有力的行动,避免这类事件反复发生,它们必须坚持国内所有人民的权利。我也对大量无证海地人将会从多米尼加共和国被驱逐的计划感到关切。我要敦促多米尼加当局确保所有移徙者的人权受到充分尊重,根据人权义务遵循正当程序。有合理理由停留在多米尼加共和国的个人应该免受驱逐。

主席先生,

应对移徙问题的唯一有效方针必须立足于当事人的人权,关注根本原因——包括在来源国和过境国——以及长期解决办法。有那么多国家深陷内部冲突——从叙利亚和伊拉克再到也门、索马里、利比亚和马里——重建和平、正义与法治的任务越来越紧迫。我向各国发出了许多呼吁,让它们利用全球影响力来避免这一系列令人担忧的危机。

不过冲突并不是唯一的移徙驱动力。大量厄立特里亚人正在逃离他们的国家,去年的数据表明,每月有5000多人离开。他们构成了欧盟外部边境的第二大难民群体,包括许多熬过了危险旅程的无人陪伴的未成年人。国际社会必须承认他们的困境并向他们提供保护,我鼓励各位关注其逃亡的原因。随着需求的出现,我也要鼓励理事会考虑在未来就移徙问题召开各场特别会议。

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是,各国应单独和集体解决经济上的绝望问题——这种现象促使那么多人冒死逃离贫困的监牢。可持续发展目标形成了一项推动更有力发展的救命议程。它们必须在所有政府的善意支持下得到资助——和执行。包括普遍定期审议在内的人权机制充分落实建议也能确保不平等现象减轻,人权获得更多尊重。从根本上来说,这项任务取决于各位。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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