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人权状况特别报告员2015年1月16日发表的声明

简介

今天是我作为缅甸人权状况特别报告员对缅甸进行第二次正式访问的最后一天。这次访问在多样性、地理、观点和经历方面都十分丰富。我与政府官员、国会议员、宗教和社区领袖、民间社会代表、人权侵犯受害者和国际社会成员进行了互动。我的讨论始终坦诚而开放，时而充满激情且始终受到欢迎。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成为这个国家的一员，并很荣幸能与缅甸人民共同开展促进更好享有人权的改革。如果没有缅甸政府的精诚合作和联合国国家工作队的坚决支持，我的访问也不可能成行。我想对这两个机构表示衷心的感谢。

今天，我想基于我的访问和自上次访问以来的进展提出一些初步建议。我在2014年7月的访问后提交联合国大会的报告中指出了一些重要关注领域，并在之后尤其关注这些方面的变化。

我在仰光走访了永盛监狱并与吴盛丹（U Sein Than）、吴丁觉（U Htin Kyaw）、吞昂（Tun Aung）博士、吴奈妙津（U Nay Myo Zin）、吴昂妙梭（U Aung Myo Thu）和诺翁拉（Naw Ohn Hla）等人进行了私下会谈。我之后还会见了吴布隆沙翁（U Brang Shawng），他的女儿贾森英（Ja Seng Ing）是一名被缅甸国防军巡逻队杀害的克钦少女。我还会见了负责莱比塘（Letpadaung）案和其他问题的律师网络，土地权利活动家，在《和平集会与游行法案》下被起诉的人们以及一些来自良心犯事务委员会的非政府组织成员。我还在仰光与有关妇女权利和选举改革的民间社会组织进行讨论。我还会见了科帕凯（Ko Par Gvi）的遗孀，一些私营媒体的成员和缅甸全国学生联盟的成员。今天早上，我还与缅甸人权委员会主席进行通话。

在内比都，我与外交部长吴温纳貌伦（U Wunna Maung Lwin）阁下，国防部副部长觉纽（Kyaw Nyunt）少将，总检察长吞兴（Tun Shin）博士阁下，总统府部长(3)吴梭登（U Soe Thane）和总统府部长(4)吴昂敏（U Aung Min）阁下和缅甸和平中心，社会福利和救济安置部部长杜妙妙翁钦（Daw Myat Myat Ohn Khin）博士阁下。我还会见了劳工、就业和社保部副部长吴丁昂（U Htin Aung）阁下、移民和人口部副部长吴温敏（U Win Myint）、教育部副部长吴丹欣（U Thant Shin）阁下、卫生部副部长敏苗（Win Myint）博士阁下、宪法法院主席吴妙登（U Mya Theinn）、选举委员会主席吴丁埃（U Tin Aye）、宣传部长吴耶图（U Ye Htut）阁下和中央土地使用管理委员会成员。

我昨天还在内比都会见了议会上院各委员会（议会委员会主席和法案委员会代表），议会下院委员会（包括议会委员会、下院法案委员会、下院法治与安定委员会、下院法律事务与特别问题评估委员会和土地征用调查委员会）。我还会见了总统法律、经济与政治顾问，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和内政部部长。我还与昂山素季进行了私下会面。

我在访问期间走访了若开邦和掸邦北部，我将在之后的声明中详细阐述有关这些访问的问题。

初步意见

根据我所收集的所有信息，我对政府在一些地区的改革方案中取得的进展感到欣慰。我很高兴地看到旨在改善教育、医疗卫生和民生的方案正在开展中，并对政府关于就土地相关项目与社区进行更广泛协商的提议表示赞赏。我对吴觉拉昂（U Kyaw Hla Aung）在我上次访问后获释感到鼓舞。但是，我在一些领域并未发现自上次访问以来的任何进展。尤其是土地开发项目常常出现信息不畅和缺乏与受影响社区充分协商的问题。因此造成的争端也遭到严酷的镇压。我还注意到一些领域的改革由于地方落实阶段的能力不足或受到忽视而辜负了人们的期望。在言论自由和集会自由方面，已取得的积极进展有倒退危险。事实上，我在首份报告中提到的可能倒退迹象在此方面已出现更大势头。我敦促政府将解决这些问题作为优先事宜。我将在三月提交人权理事会的报告中进行详细阐述。

民主空间

我在首次访问后指出，到缅甸民主空间的扩大已被广泛承认为该国改革进程中最显著的成就之一。然而，我对仍存在的挑战表示担忧，并强调了加强努力对维持这一成就的必要性。我还注意到与我对话者对《和平集会与游行法案》第18条的担忧。

这些问题仍然存在且有情况可能愈加恶化的迹象。我已获悉，该国自此次访问开始以来不断逮捕和起诉行使和平集会和结社权利的人们，涉及事宜包括土地征用、环境恶化和宪法改革等。抗议者根据《和平集会与游行法案》第18条和刑法被起诉和判刑，其人数似乎也不断增加。截至2014年年底，官方数据显示有27名政治犯仍处于监禁中。然而，我认为在土地抗议期间被控非法入侵的78名农民也是因为有政治动机的原因被逮捕。我听说目前有数百名被控参与政治犯罪的人正在候审，包括今年抗议期间已被逮捕的数人。这些数字仍是高得不合理的，因此我也无法表示该方面有所进步。

我会见了因18条获罪的服刑者，包括我上次访问后立即被捕的吴盛丹，他当时正在前往联合国办事处的途中，打算为我提供更多与土地征用指控相关的文件。我还会见了诺翁拉和吴奈妙津，他们都因上月在中国大使馆外抗议莱比塘事件而被捕。作为人母，我尤其对贾森英的父亲吴布隆沙翁的案件深有感触，他正面临着军方关于涉嫌提供虚假信息的指控。他向缅甸国家人权委员会致信要求调查他14岁的女儿在2012年军队和克钦独立军交战期间被射杀事件后被指控。在长达两年的法庭诉讼中，对他女儿死亡的官方调查仍未启动。

2014年底，之前成立的囚犯审查委员会被暂停并换成由28名成员组成的良心犯事务委员会，其中包括一些前非政府组织成员。之前的委员会在2014年期间仅举行了三次会议并未发布公开报告。我鼓励政府确保这个新的委员会开展有效和建设性的工作并推动释放所有因政治原因被拘留的人员。

一个自由和独立的媒体也是民主社会的另一大重要指标。据我所知，缅甸政府正在改革媒体治理的进程中并正与记者共同推进该进程。但还有许多的工作要做。我已接到投诉称，目前广播法的制订未经过充分协商。各方还对出版与媒体法遏制独立媒体且施加不必要的限制感到担忧。

我还获悉记者经常面临定期恐吓和骚扰。科帕凯的悲剧性死亡就是这方面的一个极端例子。科帕凯在9月28日被捕后在试图逃离位于孟邦的军事拘留所时被射杀。缅甸国家人权委员会曾对该案进行过调查并呼吁在民事法庭上审理此案。我呼吁政府尽快以开放和透明的方式启动对此案的刑事诉讼。

此外，《团结报》的四名记者和编辑在我上次访问后不久被判处十年劳刑，他们目前仍处于监禁中且未获得缓刑。

此类事件加强了对希望表达对国家行动的担忧，包括要求对人权侵犯问责的人们的威胁和骚扰。这些事件不但没有促进对可信民主改革至关重要的言论自由，而是鼓励了自我审查和谨小慎微。我敦促政府确保保护和扩大异见人士的表达空间和问责方面的要求。维持独立选举报告所需的时间将成为2015年的重要挑战。

土地与环境问题

我在访问中多次收到关于土地征收不公与强制搬迁的投诉，以及土地使用政策方面的担忧。政府对话方已解释了使所有缅甸人都能受益于可用机会的可持续和可盈利土地开发方面的挑战。我对该国制订一项法律框架，要求在开发项目启动前作出环境影响方面的评估表示赞赏，并敦促该国在与受影响社区充分协商的情况下持续而透明地落实这一框架。

然而这是不够的。正如该国亟需通过动员最高层等方式来独立和透明地解决土地争端，还需要分享更多有关农民权利和责任人职责方面的信息。我在访问期间听闻了有关地产繁荣——土地价值大幅上涨带来了在缅甸获利的绝佳契机。现有法律和体系使得农民极易遭到剥削，增加了社区间冲突并导致各方抢夺有利可图的土地。此外，缅甸人民还很难对这些发展项目提出反对或批评。

我听说了几起对抗议失去家园和生计的农村和城市居民过度使用武力的案例。我还获悉，大量反对征用土地的抗议者被指控非法侵入并判处严厉徒刑。尤其引人注意的就是莱比塘案，地方当局在该案中对抗议修建铜矿计划的被迁离农民过度使用武力。一些抗议者受伤，一名妇女被射杀身亡。一些抗议者被逮捕，目前正因非法侵入和抗议的指控候审。

与此相似的是，12月22日至23日，抗议万宝方案（Wanbao Project）征用其土地的人们被警察用橡皮子弹射击并严重受伤。而在位于仰光的中国大使馆前举行的类似抗议中也有数名抗议者根据第18条被捕。

如果缅甸真心希望进行民主转型，它就必须允许对其行动不满的人们在不受责罚的情况下表达不满。政府必须积极确保就土地开发问题开展适当协商并适当考虑收到的意见。最重要的是，政府必须采取行动废除惩罚抗议国家政策言论的法律途径。

我再次呼吁政府积极管理开发和投资进程，以确保实现以权利为基础和以人为本的可持续发展。这应包括将减贫、公平自愿共享和非歧视作为其中心支柱。虽然立法改革将协助这一进程，各级政府转变态度和行为也是十分必要的。国际捐助者和投资者确保其发展方案不会助长人权侵犯行为也是十分重要的。

社区间状况

社区间暴力（包括族裔和宗教间暴力）仍是影响缅甸和平与繁荣的重要障碍。在新的国家身份正在定型的改革中，我对一些少数群体遭到谣言、歧视性政策和极端情况下的仇恨言论攻击感到不安。在这方面，不同社区间的误解也是十分有害的，我敦促政府和社区领袖通过互相接触来解决这一问题。缅甸在过去始终以丰富的多样性驰名。我敦促政府为确保缅甸未来仍保有这一珍贵遗产而发挥更积极的作用。

在访问期间，我了解到和平进程的推进中已取得重大进展。政府已告知我称其相信将于二月达成全国性的停火协议。这将是改善该国部分最弱势群体人权状况的重要步骤。确保生活在目前冲突地区的人们能够全面参与即将到来的全国大选也是十分重要的。

小规模战斗、袭击和反击在我访问期间仍持续不断，因此，我已获悉自己原计划访问掸邦北部国内流离失所者营的计划具有安全隐患。遗憾的是，我访问一些国内流离失所者营的计划也不得不在最后一刻取消。克钦邦的战斗在近几个月中不断加剧，许多村民再次逃入国内流离失所者营中避难。我在访问期间听闻了冲突双方伤害或杀死平民，或者是犯下其他侵犯国际人道主义和人权法行为的例子。这种造成长期痛苦的根源早就应该被根除。然而，克钦邦上个月的袭击升级并不利于谈成一项全面的停火协议。我们现在有机会取得一项历史性的成就——我敦促各方以缅甸全国人民的利益为重，促成这项工作并确保其持久性。

我还有机会访问了掸邦北部的腊戍地区，与当地政府进行讨论并拜访了西亚多曼苏大师（Venerable Mansu Sayadaw），我还会见了巴郎族领袖吴貌觉（U Maung Kyaw）和吴艾蒙（U Aik Mong），地方宗教间代表和民间社会成员。我对评估该地2013年5月社区间暴力的后续情况尤其感兴趣，当时一个有组织的佛教徒团伙对当地穆斯林社区进行了暴力袭击。我对当局和腊戍社区从该事件中合作性恢复表示赞赏。我尤其对来自佛教徒、穆斯林、印度教徒和基督徒社群的宗教间领袖关于维护和平社区的承诺印象深刻。我很失望地看到，由于行政上的延迟，在袭击中被烧毁的穆斯林孤儿院和印度教礼拜场所尚未重建。我敦促当局加快这一进程，以使腊戍地区的经验能成为缅甸其他难以实现合作的区域的典范。

我在访问期间再次访问了若开邦并与若开邦首席部长吴貌貌昂（U Maung Maung Ohn）和紧急协调中心成员和若开邦的老人进行了坦诚的会谈。我走访了弥蓬（Myebon）和实兑（Sittwe）两个受影响社区的国内流离失所者营。我还在实兑与紧急协调中心的成员进行了讨论。在与若开邦老人们为期一个半小时的坦诚会面中，我更好地了解了若开邦人民的恐惧与痛苦以及该邦的历史。

在政府的合作和后勤支持下，我得以访问了弥蓬地区，在此会见了若开邦地方领袖并走访了一个佛教徒和穆斯林流离失所者营地。我想再次对获得倾听佛教徒和穆斯林群体意见的集会表示感激。我认真听取了两大社区的失望、痛苦和恐惧。这些失望和紧张主要源于若开邦严重欠发达的情况和人民生活的贫困境遇。我很高兴听到若开邦上个月通了电。但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在我进一步详述访问若开邦的情况之前，我想谈谈有关罗辛亚和孟加拉这两个词的争议性问题。这些词对不同的人们有着不同的意义，但每个词都以不同的原因带来愤怒和激情。对许多若开邦佛教徒而言，罗辛亚一词等同于索求土著地位和分裂活动。他们害怕失去土地、安全和生计。对于那些自我认定为罗辛亚的人们而言，孟加拉一词则将他们从出生的社区中割裂开来。此外，从法律上而言，这造成了与2012年前相比在权利和地权方面的损失，包括不平等获得公民身份的集会。许多对话者都明确向我提出了有关这两个词的争议问题。

我不想否认以上任何一种观点，而只想指出拘泥于使用哪个词的行为已经禁锢了有关重要问题的进步。我并不是说辩论不重要，而是要求所有人重视仍在整个国家继续存在的紧急人道主义和人权需求。

我想赞扬若开邦首席部长的工作及其确保佛教徒、穆斯林、政府组织、联合国机构和国际非政府组织的观点都能为解决该国目前存在的问题作出贡献。自我上次访问以来，该国已在解决2014年7月面临的严重人道主义和人权问题方面取得了一些进展。无国界医生组织于12月18日在若开邦恢复了工作，过去几周中人道主义组织也获得更大的准入许可。然而，我认为情况仍处于危机阶段。人道主义准入仍处于最低且高风险状态。一名联合国国家工作人员于12月30日在履行职责的过程中被若开邦军事当局殴打。我呼吁当局确保对这些行动问责，并确保联合国和国际非政府组织工作人员的安全。我注意到，有三名因2012年暴力事件被捕的国际非政府组织的国家工作人员仍被监禁在布迪当（Buthidaung）监狱中。我呼吁立即将其释放。

我选择访问弥蓬是因为该地开展了公民身份核查试点工作。我从移民部副部长处获悉，在弥蓬营的2960个国内流离失所者中，1312名18岁以上者符合公民身份核查要求，88人未申请，94人将要申请。在收到的1280份申请中，目前已有97人获得全面公民身份，360人已归化入籍。我在营中从营地发言人处获悉，已有40人获得全面公民身份，169人已归化入籍。其余人仍在等待该工作的结果。

我想就我的见闻提出一些重要的看法。首先，弥蓬营中收到公民身份卡的国内流离失所者的生活并未出现变化。他们在营中仍只能获得最低粮食配额、难以获得医疗服务和其他基本服务。我在弥蓬国内流离失所营人们眼中看到的绝望是令人心碎的。首席部长证实当地的气氛仍充满敌意。这在我与当地老人的讨论中也得到印证。我认为这是不可接受的情况。必须立即解决国内流离失所者在监禁条件方面的权利受到严重剥夺且难以获得基本服务等问题。直到我抵达之前，国际非政府组织一周只能访问营地一次。我知道其目前已获准每周访问三次。但这仍是远远不够的。医疗服务十分糟糕，受教育机会也十分有限。应保障所有国内流离失所者的行动自由，以及地权等若开邦其他人享有的所有其他权利。

其次，当我在弥蓬穆斯林营中与拒绝参与公民身份核查进程的人们交谈时，他们告诉我这是因为他们是卡曼（Kaman）穆斯林或与穆斯林结婚的佛教徒。

他们通过身份证向我证实这一点。他们不能离开营地是出于恐惧或没有授权。这说明了紧张局势的严重程度和仍存在的恐惧。这还表明该问题比罗辛亚/孟加拉之辩更为复杂。

第三，我在讨论中听到了大量关于罗辛亚穆斯林和若开邦佛教徒的谣言和误解被当做对当前局势的解释。禁止两个社区的互动将会使这种误解继续存在并升级为仇恨言论。隔离并不是答案。

我在与首席部长的会面中讨论了若开邦行动计划。他向我保证提供最新版本，但我至今尚未收到。我想强调的是，必须将国际人权规则置于解决若开邦问题的中心。因为2012年暴力事件部分肇事者的行为而对该国的所有穆斯林施以集体惩罚绝不是问题的答案。相反，维持目前限制罗辛亚穆斯林权利的情况只会加剧紧张和愤怒。这还会对即将到来的选举带来一系列难以应对的挑战。若开邦的问题还有关乎所有成员国的国际影响。特别是目前的人权侵犯行为正鼓励人们进行偷渡并产生大量寻求庇护者，这常常会造成悲剧的痛苦和生命损失。

我对政府一致参与2014年联合国大会关于缅甸的决议表示赞赏。据我所知，地方媒体对该决议条款存在一些误报。我想在此澄清的是，该决议呼吁“罗辛亚少数群体平等享有全部公民身份”。

总之，我相信若开邦仍处于危机之中。政府已努力解决一些问题，但仍任重道远。我紧急呼吁政府保护若开邦所有居民的人权和基本自由，无论其法律地位如何，还要允许人道主义机构能够全面和立即进入全国各地，并允许所有国内流离失所者安全返回包括其土地在内的原籍社区。

有关种族和宗教的立法套案

我对即将结束该国议会下届会议审议的一套由四项法案组成的套案表示关切。我在与政府的每次会议中都提出了这项关切，并对我们进行的坦诚而激烈的讨论表示感激。讨论者为这些法案提出了一些辩护理由，并向我保证称在起草法案的过程中以将国际人权标准纳入考虑。我还获悉这些法案尤其旨在保护妇女的健康、福利和权利，并希望解决宗教转换登记等行政需求。然而，我仍希望保留我对这些法律的顾虑，同时呼吁所有议员全面彻底地审查这些法案并在建设更加宽容和包容的社区过程中发挥作用。我想提出几条关于法案的具体意见：

• 宗教转换法案确立了一项由国家规管的宗教转换和管理系统，包括通过与11名成员组成的镇区注册局进行面试和讨论。在我看来，这一过程是繁琐和具有潜在威胁的。信奉和转换宗教是一项基本人权，也是一项非常个人的权利。我对法案对“侮辱宗教”定下的罪名和惩罚十分关切，这不但十分含糊，还可能被用于歧视少数宗教。
• 我被告知，人口控制法案旨在解决一个出生率很高地区的健康和贫困问题。这可通过包括两次怀孕期间相隔36个月在内的一系列战略实现。虽然我已获得保证称该法案并不会施加处罚，我认为关于生育间隔的法律要求是国家对妇女决定子女数量和间隔权利的非法干涉行为。解决贫困、孕产妇和儿童死亡以及节育问题的最适当措施应通过教育、减贫方案、可负担的医疗和其他为妇女赋权的政策。
• 缅甸女佛教徒特别婚姻法案包含了几项我认为具有歧视性的规定。法案对打算或已经与非佛教徒男性结婚的女佛教徒提出了一些附加要求、限制和潜在惩罚。此外，在有关儿童监护权的离婚案件中，本应以儿童的最佳利益为指导原则，但法案中并未作出这种规定。我认为该法案是国家对立法权的不当应用。
• 据我所知，刑法已禁止一夫多妻制，因此我无法理解一夫多妻制法案的目的。此外，我还对法案针对少数宗教的歧视性语言表示关切。

不同宗教群体之间的紧张和暴力是缅甸的一个重大问题。缅甸亟需实现社区间教育与和解。虽然正如我在掸邦北部腊戍地区所见，该国已通过宗教间对话和更具整体性的社区等方式取得了重大的进步。我对这四项法案可能进一步煽动宗教团体之间已有的紧张关系表示关切。因此，我强烈敦促所有议员在与受影响社区的充分协商下仔细审查这些法案并将其完全摒弃。婚姻、离婚和继承等需要规管的方面应在全面遵循国际人权规则的前提下，成为一项对缅甸所有人民共同适用的法律的主题，无论其种族和宗教状况如何。如果这些法案得以通过，这将可能被视作政治改革进程倒退的一大标志。

社区层面的发展和法治

我很高兴看到旨在改善教育、医疗卫生和民生的方案正在进行中，并祝贺政府与国际社会在这方面的合作。然而，我想重申我对这些方案必须以透明和可接受的方式与受影响社区进行广泛和真正的协商的关切。我注意到改革在一些领域由于地方层面能力不足、对落实新法态度冷淡和无作为等原因未能达到预期。

我在上次访问后表达的妇女有必要在改革进程中以推动者和受益者的身份发挥更大作用的关切仍十分重要。我强烈鼓励将妇女纳入目前的和谈和结束和谈后的协议监督过程。此外，随着下届选举的临近，妇女作为候选人、选民和观察员的参与也是十分重要的。

作为一名大学教授，我始终热情致力于对青年的教育。他们手握我们未来的钥匙。这些青年将引领缅甸走向新的繁荣，使之成为一个包容性的和平社会。因此，我很震惊地得知，在仰光大学2014年12月举行的毕业典例上，有近300名学生由于没有审查卡而未获得文凭。这尤其影响到来自若开邦、目前正处于公民身份核查过程中的穆斯林学生。受教育集会不应以公民身份为基础。我已向教育部副部长提出了该问题，他已向我保证将解决这一情况，我对此表示感谢。我希望收到有关这些努力完成高等教育的学生们拿到毕业证书的好消息。

许多人都跟我提到了法治对缅甸的重要性，我对此完全同意。但使人们对法律体系和当局的信任成为这个新国家的一大特点仍任重道远。我对缅甸当局未能采取措施确保对军队人员问责尤感担忧，包括其在冲突地带的性暴力和基于性别的暴力行为。我还呼吁少数族裔武装团体处理其成员犯下的侵犯国际人道主义法和国际人权法的行为。我还对有关缅甸国防军中未成年士兵数量仍处于较高水平的报告感到担忧。

结论

这些就是我从访问中得出的初步意见，我将在3月提交人权理事会的报告中对其加以详述。作为一名特别报告员和缅甸的朋友，我期待与缅甸政府和人民在未来的合作，并期待该国进一步促进和保护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