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发生杀戮事件六年后，仍然未能实现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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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拥有300万人口的基辅，独立广场是典型的城市繁忙地段。六年前，抗议者们在这里搭起路障，日夜聚集，整个广场都笼罩在浓烟中，血流成河。

2014年1月和2月，乌克兰针对时任总统维克多·亚努科维奇（Viktor Yanukovych）及其政府的大规模抗议活动爆发。国内部队和特别防暴警察被派遣到现场驱散抗议者。

2月20日，斯维亚托斯拉夫（Sviatoslav）受伤，这是独立广场抗议活动中死亡人数最多的一天，49名抗议者和4名执法人员被杀害。他用来当作盾牌的破椅子并没能帮他抵挡住飞来的子弹。“我在上午九点左右受伤。那个时候，我周围的人已经被杀死了。那边有一具尸体，路的尽头又是一具。有一名男子就在我的身旁，腹部不停地流血。”

逃避司法制裁

总检察长办公室负责调查的特别部门根据斯维亚托斯拉夫肩膀上取出的子弹找到了开火的那把枪。那把枪属于一名防暴警察，他是被拘留并指控在2月20日杀害48名抗议者和打伤80人的五名警察之一。

代表抗议者及其家属的律师艾弗尼娅·扎克罗夫斯卡（Evhenia Zakrevska）表示，这起可怕事件的法律程序异常高效。“第一份起诉书于2014年秋季准备就绪，载有非常确凿的证据。”

受害者家属及其律师原本希望能在2020年看到判决结果。然而，在乌克兰政府与自称为“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议定同意释放被拘留者的过程中，五名被告于2019年12月底获释。

其中两人返回基辅，另外三人仍然逍遥法外。联合国驻乌克兰人权监察团认为此举破坏了受害者获得正义的权利。

该联合国监察团团长马蒂尔达·博格纳（Matilda Bogner）表示:“在被告缺席的情况下对其进行起诉的可能性极低。”她指出，就连政府也未能在被告缺席的情况下对在2014年成功逃离该国的其他防暴警察提起诉讼。

为正义进行绝食抗议

2019年11月，作为乌克兰改革进程的一部分，总检察长办公室被剥夺了调查职能。新成立的国家调查局接手了所有未决案件，包括独立广场抗议案。

当发现立法空白不允许“旧有”的调查人员在新成立的机构继续工作时，扎克罗夫斯卡开始绝食抗议。她孤注一掷的举动，加上家属、民间社会和国际社会的强烈抗议，最终带来了改变。议会修订了法律，允许总检察长办公室的调查人员转入到国家调查局。

扎克罗夫斯卡总结说：“虽然调查仍然暂停了，但我们设法保住了机构记忆。我会尽我所能继续跟踪这些案子。”

警务人员会指证他们的长官吗？

自2014年以来，联合国驻乌克兰人权监察团一直在监测这些调查和审判，并定期报告进展情况。2019年，为了纪念独立广场抗议事件五周年，监测团发布了一份关于问责的简报。

简报还阐述了对肇事者发起有效调查和起诉的障碍。博格纳表示：“多名涉嫌滥用职权和官方权力组织杀害独立广场抗议者的高级警官保住了自己的职位。我们认为这会导致其下属不愿指证警方可能参与了这些杀戮事件。”

总检察长办公室的前调查组组长沙希利·霍巴提克（Serhii Horbatiuk）也发表了类似的结论:“调查要根据证词进行。在警务部门，下属会指证他们的上司吗?”

许多与独立广场抗议期间的杀戮和暴力死亡有关的案件都被搁置在法庭上。法官们在超负荷工作。霍巴提克说道：“在一起案件中，听证会非常简短，而且基本不怎么举行，以至于连宣读起诉书都花了一年半时间。”

“受害者没有善恶之分”

对杀害抗议者的调查至少取得了有限的进展，但对杀害执法人员的调查却止步不前。

2018年4月初，当局逮捕了一名在2014年2月20日杀害两名警务人员的抗议者。某些议员严厉批评了这次逮捕行动，指责调查人员迫害抗议者。在不满的浪潮中，当时的副总检察长介入，撤销了谋杀指控，确保抗议者得到了释放。

联合国监察团表示，独立广场抗议活动结束后不久通过的一项法律保障抗议者免受起诉，包括杀害执法人员的指控，这也对调查造成了阻碍。

监察团已建议议会废除这项法律，以便对所有的杀戮行为进行起诉。

博格纳表示：“我们必须记住，受害者没有善恶之分。 每个人都有权得到真相和正义。将所有杀戮事件置于聚光灯下很重要，因为查明真相和为所有人伸张正义对实现和解至关重要。”

2020年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