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曾经的战争罪和如今的危害人类罪进行反思

本杰明•费伦兹（Benjamin Ferencz）曾是纽伦堡战争罪行审判检察官之一。他表示：“我们残杀人类的能力要比满足人类重要且合理需要的能力增长得更快。没有人在战争中获胜；死亡是唯一的赢家。如今，在将要步入百岁之年之际，我很想扭转这一形势，但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费伦兹是在与联合国人权事务主管扎伊德的一系列高层对话中讲出的这番话。这一系列的对话是为了反映《世界人权宣言》70年来的相关性。

在年仅27岁时，费伦兹就成为审理“别动队（Einsatzgruppen）案件”期间的美国首席检察官。这起案件的审判被称为“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谋杀案审判”，有22名被告被指控谋杀了超过100万人。这是费伦兹的第一个案子。

扎伊德表示：“很个人都应有受到各国政府尊重的普遍权利，而这种沙文主义的民族主义观念违背了这一感受。”他回忆说，虽然那22名“别动队”被告人犯下了令人发指的野蛮行径并造成了骇人听闻的后果，但他们都受过高等教育。可是他们并没有感到懊悔，而是使其战争合理化。

对于费伦兹而言，人类已经将战争美化了几个世纪，以至于战争俨然变成为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挑起战争的一方因而不能直截了当地向对方承认错误。费伦兹表示：“当领导者们不能达成协议，他们就会派一批年轻人去杀害其他年轻人……直到他们都厌倦了互相残杀。他们的钱全花在了对杀人武器的改进，而不是用来解决那些被生活条件所困扰的人们的正当需求。苦难中的人们在恐慌和恐惧中呼喊，并犯下我们称之为“恐怖主义”的各种行为，以试图改善他们自己的生活条件。”

扎伊德补充道：“正如您所述，人类需要在战争达到不可想象的地步之前认识到，战争不是实现某些目标的工具，因为到头来，战争本身会滋生如此多的犯罪活动，必须使其完全非法化。”

费伦兹和扎伊德都同意，改变心态将是一项漫长的工作。费伦兹正是在二战结束后的盟军审判时开始着手设立国际刑事法庭。

费伦兹幽默地回忆道：“诚然，当该法庭在海牙接手第一起国际案件时，他们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做诉讼的结语。我当时已经92岁了。但是当看到进展时，我变得乐观起来！”

在参军期间，费伦兹目睹了二战的暴行。在冲突结束时，他成为美军派遣的首位军官，负责执行盟军关于起诉战争罪的承诺。在结束战争而且逮捕并审判了罪犯之后，接下来的一步是为受害者提供补救措施。

费伦兹表示：“如果你对他人进行了不法伤害，你就有义务进行补救；无论是就损伤进行修复还是补偿。”

思考目前的趋势，扎伊德指出，欧洲正在目睹反犹太主义的复出和对移民社区日益增长的敌意。

扎伊德表示：“战斗再次爆发。也许它从未离开过我们。对于我们这些相信人类没有分别、没有标记或区分的人来说，这是一场持续的抗争。我们都是有权享有平等权利的人，我们应该有尊严地生活，不受权利剥夺、歧视或恐慌。”

扎伊德还提到了费伦兹最近发布关于美国政府将无签证入境的移民家庭分开的声明。费伦兹本人是一名移民，在他10个月大的时候和他的家人一起从匈牙利移居美国。他说看到孩子与父母分开让他十分痛心。

他表示：“让我愤怒的是，居然有人认为让幼童远离父母且把父母送到另一个国家是可行的。这是危害人类的罪行！国际刑事法院在其章程中列出的危害人类罪中，有写明‘其他旨在造成巨大痛苦非人道行为’。”

费伦兹问道：“什么能比这些以移民法名义所做的这些事而造成的痛苦更大呢？如果这是法律，我们就必须得改变法律。”

他补充说：“我很生气，学生们也都很愤怒。这也给了我很大的鼓舞。因为各国的分歧，我不指望外交官们做出改变，也不对政治家们寄予厚望。未来取决于年轻人。”

2018年8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