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需关注加纳的刑事司法和精神保健做法使其更人性化

阿克拉（2013年11月14日）——联合国酷刑和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待遇或处罚问题特别报告员胡安•门德斯（Juan E. Méndez）应加纳政府邀请于2013年11月8日至14日访问该国，他在访问结束后对加纳政府在访问期间的全面合作表示感谢，尤其感谢加纳政府允许他访问所有的拘押场所，也不阻止他单独访问被拘押者。

我访问了大阿克拉、阿散蒂以及中西部地区的监狱，对监狱过度拥挤现象非常担忧，这导致了其他人权侵犯事件的发生，比如食物质量差数量少、卫生条件糟糕、缺乏充足的卧铺、通风不够、疟疾和肺结核等疾病更易传染以及医疗、娱乐活动和就业机会有限。专家补充称：“这类监狱环境本身就是残忍、不人道和有辱人格的待遇。”

监狱服务机构称，加纳监狱可容纳人口与实际人口的官方比例是140%（可容纳9875人的监狱实际收押了14101名囚犯）。根据许多监狱的简单计算以及监狱当局收到的额外信息，一些监狱的过度拥挤率介于200%到500%之间，监狱可容纳人数不是按照床位数而是按照每个囚犯需要的最小空间合理估计时，过度拥挤率尤为高。

门德斯先生表示：“加纳政府做出了将人权方针运用于刑事司法系统的承诺。人人享有正义项目通过让法官在监狱内开设临时法院审理长期在押人士（审前羁押）部分解决了监狱过度拥挤的问题。我促请加纳政府扩大这一项目的规模，将其也用来审议可能上诉或接受其他审议的长期刑期案件。我见到的囚犯有的被判处50年、65年的刑期，甚至还有145年的刑期，这些囚犯没法要求上诉审议。”

不同于被判处无期徒刑或死刑的囚犯，被判处长期刑期的囚犯没有机会请求赦免或大赦。无法为长期刑期案件减刑进一步加剧了监狱过度拥挤的状况。加纳法律只允许对表现良好的长期刑期囚犯减刑10%。

在押候审或已被判处死刑的囚犯生活的环境尤其恶劣。虽然加纳事实上已经暂缓执行死刑，但是专家发现存在“待死现象”，即综合的境况对被判处死刑的囚犯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和生理折磨，包括死亡的威胁和绝望所带来的焦虑。囚犯们缺乏教育和娱乐活动，生存环境恶劣。

“加纳监狱不允许18岁以下儿童进行探访。我建议加纳政府重新考虑这项规定，取消这项规定可以不依靠资源就大大改善囚犯的心理状态。”独立专家解释道，“尤其是对那些有年幼孩子的妇女囚犯来说。”禁止儿童访问监狱构成残忍、不人道和有辱人格的待遇，不单单对于囚犯而言，对儿童也是如此。

“关于监狱人员对囚犯的待遇，我在访问期间没有收到投诉，对此我很满意。”专家表示。“然而，我很担忧囚犯之间的暴力行为，尤其是在库马西和塞康第的监狱，那里的囚犯室领导由监狱当局任命。”这些领导在自己管理的囚犯中有很高的权威。我记录了一起被藤条鞭打造成严重伤害的案件。

联合国专家收到很多关于监狱当局提供的食物数量，尤其是食物质量的投诉。总的来说，他发现每餐的重复度很高，食物的营养含量极低。特别报告员承认2012年加纳政府在食物上的支出确实增加了三倍，现在达到每人每天90美分的开销。然而，监狱当局公开承认，这点钱不足以为囚犯提供充足且营养均衡的食物。

专家访问的所有监狱设备标准都极其低，缺少合格的医生，明显缺乏药物和医疗检查。许多拘留场所自从2012年以来就没有购买新药物，只是依靠捐助。特别报告员也注意到监狱普遍缺少合格法医和医生的定期检查。

专家指出：“囚犯告诉我说，他们依靠家人带过来的药物，但是有很多囚犯没有家人探望也没有钱自己买药物。”

加纳政府必须确保必需的药品，包括最新的疼痛治疗和精神治疗的药物，以履行健康权规定的最低国际义务，禁止残忍、不人道和有辱人格的待遇。

“家人探望对于加纳所有的拘留设施都至关重要。”专家称，“如果被转移到离家很远的监狱，囚犯就无法获得额外的食物和药品。”

门德斯先生对2012年刚投入运营的Ankaful最大治安监狱符合国际标准表示欢迎，这可以解决其他监狱过度拥挤的问题。

“目前最大治安监狱的囚犯还未到容量的20%。我促请监狱服务机构优先促成该监狱的全面运作。可以调用周围监狱的监狱人员来加快囚犯转移，以尽快缓解过度拥挤状况并改善不人道的监狱环境。”

政府必须将批准和落实《禁止酷刑公约》任择议定书作为国家的当务之急。这能让独立专家通过国家体系定期监控监狱情况。

特别报告员也访问了一些地区的警局和收容所。总的来说，被访问的监狱环境普遍恶劣。恩考考警局（东部地区）的状况更是令人难以忍受。除了极其拥挤，32名被拘留者没有水、没有床、监狱极热且通风不畅。这种状况构成残忍、不人道和有辱人格的待遇，甚至是酷刑。

在阿克拉，联合国专家遇到并记录的一个案件中，专门为青少年设立的高级惩教中心确实对一些青年实施鞭刑，将其作为一种罚戒措施。

“从体征来看，鞭刑不超过24或48个小时，由于受害者几个月前就被送到这里，所以虐待只可能发生在这里”，门德斯先生说，“我已督促当局采取快速独立公正的调查，对这一严重的对儿童实施的酷刑行为进行问责。”

加剧监狱拥挤的一个因素是法律援助系统限制重重，资金缺乏和工资低下导致它在实际中几乎起不到作用。嫌疑人被捕时有权获得律师的服务，但只有在死刑罪或可能会判处终身监禁的案件中法院才任命律师。

专家说：“结果是，所有其他的案件中，如果被拘留者没钱请律师，警察就能在没有律师的情况下对被拘留者进行审讯。我曾听取证词，警察被指在逮捕或审讯时对嫌疑人拳打脚踢或棍棒相加。我初步估计警察实施虐待不是普遍现象，但是酷刑或虐待的风险在增加。”

另一个问题是即使有律师被任命，他们不一定都在审判中出现，这往往导致案件押后，还押候审长达几个月甚至几年。法律援助委员会资源不足，在任何情况下，人都有权获得有效的律师服务。

参观阿克拉和安卡佛的精神病医院时，特别报告员指出资源不足、缺乏培训和药物有限的问题。他了解到目前加纳只有12名执业精神科医生，而该国人口超过2500万。门德斯先生说，“我会见的两名精神科医生都很专业，不负使命。”

“缺乏供给导致患者治疗不充分，除此之外，我还非常担心电击疗法的应用，比如在阿克拉精神病医院。”独立专家说道。“电击疗法的应用缺乏足够的麻醉剂，也不是作为最后的手段，更没有经得同意患者的知晓和同意。”

特别报告员还走访了海岸角北部的两个祈祷营，发现不少人将患有精神等疾病的家庭成员送到这些社区治疗中心，想让他们获得精神的治疗。

“我看到病人被长时间用链子锁在房间的地板或墙上，或者树上。使用镣铐据称是防止有些病人逃跑或做出攻击行为。许多病人称他们长时间被铐，几个月到几年不等。”

不能以治疗为理由长时间对残疾人和精神病人进行限制，因为即便是较短时间的限制也可能构成酷刑或虐待。

门德斯先生说：“祈祷营中包括儿童在内的精神病人或神经方面有问题的人被铐和遭受强迫禁食，我对这样的做法深切担忧。”

国家有义务管制和监督保健措施，注意防止任何借口的虐待并解决保护力度上的差距。在此情况下，特别报告员对该国于2012年通过了新的《精神保健法》表示欢迎。

“然而，我担心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来落实该法。我督促卫生部设立监督委员会和访问委员会，并制定精确的时间表，使得包括覆盖到祈祷营的监管职能的法律规定可以在今年底之前生效。”

最后，特别报告员再次感谢政府的邀请，并感谢高层官员与他会见，他们包括来自外交部、内政部、司法部、性别儿童和妇女社会保障部和宪法审查执行委员会的代表，卫生部首席精神病学家，加纳警察和监狱服务、军事法制局，以及司法机关、国家人权委员会和行政司法的代表。

特别报告员还感谢加纳民间社会、国际和地方组织代表和受害者及其家属分享他们的信息和想法。

他将在2014年3月举行的人权理事会下一届会议上提交国别报告，并提出意见和建议。

胡安•门德斯（阿根廷）于2010年11月1日被人权理事会任命为酷刑和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待遇或处罚问题特别报告员。他独立于任何政府，以个人能力行事。门德斯先生的法律生涯致力于人权事业，他在美洲国家拥有长期而卓越的呼吁人权的经历。他目前任美利坚大学华盛顿法学院法律教授，以及国际律师协会人权研究所联系主席。门德斯先生曾担任国际过渡时期司法中心（ICTJ）主席至2009年，2004至2007年联合国防止灭绝种族问题秘书长特别顾问，2009年至2010年任国际刑事法院预防犯罪问题检察官顾问。

*详见《禁止酷刑和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处罚公约》：http://www.ohchr.org/CH/Issues/Documents/core_instruments/CAT.pdf

了解更多关于特别报告员任务授权和工作的信息：http://www.ohchr.org/zh/special-procedures/sr-tor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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